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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一章 乾坤大挪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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傳功結束,鐘情身上穴道直接被沖開,立刻轉身去看鐘浩然。鐘浩然發須皆已變白,滿臉皺紋,微微一笑看了鐘情最後一眼,雙目緩緩閉上,再也沒了聲息,鐘情抱著鐘浩然屍體嚎啕大哭起來。

卓然默默站在一旁,等了許久,直到鐘情哭累、只剩下抽泣,卓然走上前,拍了拍鐘情肩膀道,“讓你爹入土為安吧。”

光明頂密道原本就是明教歷代教主墓穴,鐘浩然死後也應葬在這裏。密道內有專門的石室,卓然背起鐘浩然屍體,跟在鐘情後面來到一間放有許多石棺的石室。

鐘浩然是明教第八代教主,在他前面已有七名教主,除了第三代教主莫名失蹤,其他六名教主都躺在這裏。卓然按順序將鐘浩然放進第八個石棺。

“給你爹磕幾個頭。”卓然道,鐘情依言跪下,對著鐘浩然的石棺不住磕頭,一個、兩個、三個……十個、二十個、三十個……

“夠了!”見鐘情磕個不停,卓然出言阻止。

“女兒不孝,以後可能再也沒機會前來拜祭爹爹,想把以後的頭全部磕完。”鐘情繼續磕頭,一直磕到三百個才停止。

石室內沒有蒲團,鐘情的額頭早已磕破,卓然身上沒帶手帕,只能親手給鐘情擦拭幹凈,“好了,時間已經不早,再不走,我們來不及下山。”

“你自己走吧。”鐘情道。

“你也跟我走。”卓然道。

“我知道你不是心甘情願答應我爹,反正乾坤大挪移心法你已到手,沒必要再勉強自己。”鐘情道。

“我這個人說到做到,已經答應你爹的事,絕對不會反悔,況且你已給我磕頭,從今往後便是我女兒。”卓然道。

“我只有一個爹,給你磕頭,只是想讓爹安心,你別會錯意。”鐘情道。

“這麽說你是執意不想跟我走了?”卓然道。

“不錯,我教大敵當前,我身為爹的女兒,怎可棄明教於不顧?”鐘情轉身就朝回光明頂的方向走去,然而剛走幾步,眼前突然一黑,直接昏死過去。

再次醒來,鐘情不知過了多久,只見周圍一片陌生,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,正要起身,卓然推門走了進來。

“這裏是哪?”鐘情語氣不善道。

“客棧。”卓然道。

“我都說了,我不會跟你走,為什麽帶我出來?”鐘情怒道。

“你爹將一身功力傳給你,但你底子薄,根本承受不住,如果我不把你帶出來,此時你已去見你爹了。”卓然道。

“多管閑事,讓開!”鐘情想要離開,結果被卓然擋住。

“你想走可以,但我答應你爹的事也要做到,不能讓你回去送死。”卓然道。

“我的死活不需要你管。”鐘情伸手想將卓然推開,結果右手重重一擊打向卓然,卓然一個踉蹌,居然真的被推開。鐘情不以為意,繼續想要離開,身後一只手忽然朝其抓來,鐘情身體本能似的避開,但那只手如影隨形,最終還是搭在了鐘情左肩。

“快放開我!”鐘情用力掙紮,那只手牢牢將其按住,任鐘情如何發力也走不出房門,惱怒之下,鐘情轉身一拳打向卓然。

“你的實力果然大有長進。”卓然右手接住鐘情拳頭,鐘情這一拳力道很沈,遠超她這個年齡該有的功力。

“既然識相,就趕快讓開。”鐘情哼聲道。

“我看你似乎還沒搞清楚。你只不過得了你爹一身功力,就算你爹本人也不是我對手。”卓然道。

“要不是我爹走火入魔,絕對不會輸給你。”鐘浩然在鐘情心裏一直是最厲害的,即使真的輸給卓然,她也不會承認。

“好,你想回去送死,我可以不管。不過走之前你得先還我一筆賬。”卓然道。

“笑話,我欠你什麽了?”鐘情道。

“之前在密道裏,你設計陷害我,差點讓我被巨石壓死,你不會以為就這麽算了吧。”卓然冷笑道。

鐘情臉色微變,“你想怎樣?”

“當然是殺了你才能解我心頭之恨。”卓然道。

“你答應過我爹,說要好好照顧我的,你不可以殺我。”鐘情驚慌道。

“反正你回去也是死,不如直接死在我手裏。”卓然擡起右手,作勢就要打下,鐘情立刻嚇的抱住腦袋。

“怎麽,你怕死?”卓然譏笑道。

“誰不怕死?”見卓然遲遲沒有打下,鐘情立刻回了一句。

“那你還想回光明頂送死?”卓然將手放下。

“我回去又不一定是送死。”鐘情低聲道。鐘情語氣沒了氣焰,顯然不再像之前那麽執著。

“說來聽聽,你們明教到底遇到了什麽事?”卓然找了張椅子坐下。

“你願意幫我?”鐘情聞言一喜,如果有卓然這等高手幫忙,那麽明教說不定有救。

“我可沒答應,只不過我這個人對高手比較感興趣。”卓然道。

“好幹爹,情兒求求你,你就出手幫一下嘛。”鐘情快步跑到卓然身前,小鳥依人靠在卓然懷裏,不停撒嬌。

“停!停!停!我警告你啊,千萬別在叫我幹爹!”幹爹這個詞在後世早已變味,尤其聽到女孩子這麽叫,卓然渾身雞皮疙瘩。

“幹爹!幹爹!幹爹!幹爹!幹爹!幹爹……”眼見卓然害怕聽到這個詞,鐘情雖然不明所以,但頓時覺得這可能就是卓然弱點,立刻叫個不停,而且一聲比一聲嗲,卓然連忙避開。

“好了!別再叫了,我答應你幫忙就是。”卓然一臉受不了道。

“謝謝幹爹,情兒以後一定聽幹爹的話!”鐘情迅速在卓然臉龐親了下。

“說吧,究竟怎麽回事?”卓然再次坐下,鐘情還想靠上來,卓然指了指旁邊座位,鐘情嘟了嘟嘴坐下。

“此事我也是聽我爹說的。二十年前,我爹還是一名護教法王。上一任教主,也就是我外公,有意將教主之位傳給我爹,不過那時候教內還有一名法王,論資歷、論武功都不輸給我爹,一直和我爹爭奪教主之位。最後外公決定讓二人比武,贏的人繼承教主之位。”說到這裏,鐘情忽然停了下來。

“然後呢?你爹贏了?”卓然問道。

“嗯,結果是我爹贏了,但對方卻不這麽認為,反而指責我外公不公,最後一氣之下叛教而出。”鐘情道。

“那人為何說你外公不公?”卓然問道。

“不知道,我看那人純粹不甘心輸給我爹,所以才找這借口。”鐘情道。

“這次的事和那人有關?”卓然道。

“嗯,三個月前,那人回來了,連續打傷教內多名高手,最後我爹出手,結果也只與那人堪堪打成平手。那人揚言,三個月後還會再來,到時候一定會打贏我爹,重新奪回教主之位。”鐘情道。

“那人竟能與你爹打成平手?有點意思。”鐘浩然的武功很高,在卓然看來,如果沒走火入魔,絕對在慕容覆之上。

“幹爹你武功這麽高,連我爹都輸給你,那人頂多與我爹打成平手,只要你肯出手,一定能把那人打的落花流水。”鐘情語氣討好道。

“先前我好像聽你不是這麽說的。”卓然笑道。

“哎呀,你怎麽這麽斤斤計較,反正你們都是我爹,誰更厲害不都一樣。”鐘情胡攪蠻纏道。

“那人既然頂多與你爹打成平手,倒也不需要我出手。”卓然道。

“你怎麽說話不算數?不是說好了幫忙的嗎?”鐘情不高興道。

“我幾時說不幫忙了?”卓然道,“你爹臨死前將一身功力傳給你,那人與你爹打成平手,換言之,那人的功力也就和你現在差不多。”

“你……不會……想讓我跟那人打吧。”鐘情咽了咽口水,她曾親眼目睹那人與鐘浩然交手,場面極其兇險,即使得了鐘浩然一身功力,她也沒半分把握。

卓然從懷裏取出一張羊皮卷,正是記載乾坤大挪移心法的那張,將羊皮卷遞給鐘情,卓然道,“三個月前,你爹只將乾坤大挪移練到第四重,已經能與那人打成平手。三個月來,你爹恐怕也是為了打贏那人才急於突破第五重,雖然最終走火入魔,不過他確實成功了,你體內的功力,準確說來,已經是乾坤大挪移第五重的功力,理論上應該更在那人之上。只要你也練成乾坤大挪移,至少有一半把握勝過那人。”

“可是這乾坤大挪移心法很難的,我爹當年也花了很長時間才練成第一重。”鐘情道。

“不不不!”卓然伸出食指搖了搖,“這門心法肯定不難練,據我所知,有人曾在一天之內就練至第七重。”

“絕不可能,我爹能練到第五重,已經是古今第一,怎麽可能有人練到第七重?而且在一天之內?”鐘情一臉不信。

“說你孤陋寡聞果然沒說錯,只要內功有成,修煉什麽武功都會事半功陪。你已身懷乾坤大挪移第五重的功力,如今只缺運用之法,修煉乾坤大挪移絕對不難。”卓然道。

“可是……我怕像我爹那樣。”吞吐半天,鐘情終於說出為難之處,她親眼看到鐘浩然走火入魔,原因便是修煉乾坤大挪移,連鐘浩然都做不到,鐘情實在沒有信心。

“這樣吧,你先幫我翻譯,我來練,等我練成再教你。”卓然道。

“好吧,不過你也要小心,我可不想再失去一個爹爹。”最後一句話,鐘情聲音很低。兩人取來紙筆,鐘情翻譯,卓然記錄,很快,整篇乾坤大挪移心法都被翻譯成漢語。

卓然再次通篇瀏覽一遍,發現內容主要是一些運氣導行、移穴使勁的法門,立刻明白為何後世張無忌能那麽快就練成。大凡內功心法,通常有兩種作用,一種是積蓄內力,在這方面,北冥神功絕對頂尖。另一種是運用技巧,有的內功又被稱為神功,就是其運用技巧太過神奇,堪比神話傳說中的仙家神通。

乾坤大挪移源自波斯,內力修行卻源於中土,就積蓄內力而言,乾坤大挪移的修煉之法並不高明,只是運用技巧十分了得,修煉其運用技巧就如同修煉招式,身懷深厚內力,修煉什麽招式都會事半功倍。反之,如果內力不足,就如同小孩舞大錘,錘法越精妙,大錘就越難控制,容易將自己打的頭破血流。

卓然身懷北冥神功,又有無崖子悉心指點修煉,內功修為絕不弱於九陽大成的張無忌,而且身體百脈俱通,修煉速度只會比張無忌更快!

第一重,卓然依法修行,頃刻間便練成。第二重也只花了片刻,便覺十指中有絲絲暖氣射出,練到此,卓然想起六脈神劍,右手食指對準桌上一個茶壺削去,結果不僅茶壺,連放置茶壺的托盤也被削成兩半。

六脈神劍極其消耗內力,以卓然修為也不敢隨意使用,但如今,卓然發現六脈神劍對內力的消耗大大降低,威力則絲毫未減,甚至更容易操控。乾坤大挪移能夠激發人體潛力,通常內力越深,潛力越大,換言之,內力也是潛力一種。

練到第二重就有這等驚喜,卓然迫不及待繼續往下練。很快,第三重,第四重也相繼練成,這一次,卓然發現他對內力的陰陽轉換更加得心應手。

上乘內功最後都講究陰陽相濟,北冥神功也不例外,卓然早已做到這點,但轉換需要時間,就如同招式變招,變招越快,對手越難抵擋。乾坤大挪移可以大幅度提高卓然對內力陰陽的轉換。乾坤原本就是意指陰陽,內力轉換正是它的強項之一。

第五重,難度大幅度提升,卓然臉上忽青忽紅,不時交替,額頭甚至出現汗珠。鐘情想起鐘浩然之前也是這個樣子,頓時緊張不已。

猶豫再三,鐘情伸出小手碰了碰卓然,結果剛碰到卓然,一股巨力傳來,身子瞬間被震飛,卓然猛然睜開眼,明明還盤膝坐在床上,突然又出現在丈許開外,剛好將鐘情接住。

“你……沒事吧。”鐘情小心翼翼問道。

“當然沒事,不然你可就有事了。”卓然笑道。

“沒事就好。”鐘情拍了拍胸口,松了口氣。

“修煉內功最忌諱他人打擾,記住,決不可再有下次。”卓然叮囑道。

“嗯,情兒謹記。”鐘情道,“你練得怎麽樣了?”

“已經練到第五重。”卓然道。

“這麽快!”鐘情頓時驚了,卓然從開始修煉到現在,頂多花了半個時辰。半個時辰練到第五重,天吶,明教歷代教主花了幾十年都不如卓然半個時辰,時間豈不是都活在狗身上?

“現在相信我說的了?”卓然笑道。

“還有兩重呢,你不是說有人練到第七重了嗎?”鐘情不服輸道。

“行,那你就慢慢看,晚飯之前,應該就能練成。”卓然笑道。

“那個……我開玩笑的,你別著急,你已經很厲害了。”鐘浩然就是急於求成才走火入魔,鐘情不想卓然因為跟自己賭氣而步鐘浩然後塵。

“放心,我心裏有數。”輕輕拍了拍鐘情腦袋,卓然繼續回到床上修煉。乾坤大挪移從第五重開始,難度明顯提升,當然效果也同樣提升。練成第五重,卓然感覺自身力量大幅度提升,以前他力量遠不及喬峰,只是仗著內功深厚才能跟喬峰交手,如今他有種感覺,力量已經不差喬峰多少,再練成乾坤大挪移最後兩重,他的力量一定能反超喬峰。

又過了一個時辰,窗外夕陽已經西下,卓然終於再次睜開眼。

“怎麽樣?”鐘情一直寸步不離守著卓然,看到卓然睜眼,立刻上前詢問。

“成了!”看向自己雙手,卓然想到一句話,雙掌雖空,乾坤在吾掌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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